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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灰。
凛凛的朔风传堂而过,卷起地面片片残叶。
杨福昨夜与卫朝夕诉至深夜,释放后的情绪,疲累又轻松,一觉睡到了辰时。好在,出发的时辰定在午时,他还余有充裕的时间。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并不是个明媚的好天气。可他的心情是痛快的,好不容易坚守到了这一天,只需抵达鄱阳,便可拨云见日,报了积蓄六年的仇恨。
他甚感快意,早膳刚喝了一勺粥,想起今日应该叫卫朝夕早些筹备,又放下勺子朝她的住所行去。
手指在门上轻敲了三声,没人应。
“朝夕?”杨福在门外试探问:“还在睡吗?今日便要离开了,你可收拾好了?”
寂静无声。别说答语,就连一丝一毫的脚步声都没有。
杨福顿觉奇怪,卫朝夕虽然起得不算早,但挨到早饭的点,肚子一饿便会醒,眼下已至辰时,按往常的时间,她早就应当起来了。
难道是已经出去了?
杨福这般想着,见里面依旧毫无反应,又抬起手往门上拍了拍。
这一拍,才发现原来门并未上锁,只需稍稍用力,自然便能推开。屋子里陈设依旧,可又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打开衣橱,发现卫朝夕常穿的那几件衣裳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她平日存在匣屉中的银两,也一道消失。
杨福胸口一紧,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跚跚后退几步,后腰抵在圆桌上,转过身才发现,桌上安安静静放着一封信。
他犹自不敢相信,直到打开信笺从头至尾看了两遍,才恍恍惚惚跌坐在椅上。
信上的字不多,仅是寥寥一句话:
“不必等待,我已先行一步,江西再见。”
江西景德镇,御器厂内正是一派热闹景象。人人各司其职,制瓷流程有条不紊。
因之前送入京城的斗彩瓷大受皇上喜爱,御器厂被赏赐不少金银,沈瓷将每一名御器师和窑工的月俸在原来的基础上都提升了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