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福手捧著這盈盈可握的瓷器,青色為底,五彩爭豔,只覺手心燙得厲害。他想起沈瓷,又想起朱見濂在懸崖邊上救他的那一命,不由愣了愣,將手中小杯緊緊握住,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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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福一回到府中,開門便迎來衛朝夕關切的目光,急急衝上來問道:“怎麼樣?皇上為何突然召見你?”
楊福揉揉太陽穴:“大概是這次御器廠的瓷器終於讓他滿意了,順帶便想起了我。”
“御器廠……”衛朝夕的聲音低了下去,喃喃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
楊福擡眼看她:“怎麼?想家了?”
衛朝夕咬咬脣,下巴收緊,沒答話。
“一開始便叫你別跟著我,是為你好。”楊福看了看院落周圍,大多已布上了尚銘的眼線,攜著衛朝夕走了幾步,低聲道:“如今我想把你送走,只怕會被尚銘阻攔,恐怕是行不通了。”
“是我自己要留下來的,我也不想走。”衛朝夕倔道,這些日子,楊福總沉浸在沒將她送走的懊悔情緒中,卻不願提及兩人之間的情愫。她氣呼呼地轉過頭,靜了一會兒,又軟下來,回頭輕聲喚他:“楊福……”
“嗯?”
“我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衛朝夕道:“你原本便不是宮中人,何必要趟這灘渾水?若說是為了名利,可如今你把一切權利都讓給了東廠;若說是為了風光,做太監又有什麼風光;你連自己都不是了,如今冒著生命危險,是為了什麼?”
“別說了。”楊福別過眼:“現在還不到你應該知曉的時候,眼下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呆在這裡就好,尋到時機,我便會把你送走。”
衛朝夕抿脣:“你說得倒是輕巧,可是,我總擔心……總擔心……”
“擔心什麼?”
衛朝夕的聲音細如蚊蠅:“擔心……汪直,其實還沒有死。”
楊福一怔,下意識答道:“不會的。蒼雲山的懸崖掉下去,生還的可能性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