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日的细雨淅淅沥沥,带着些清爽,但下得久了,便觉得时间都在细雨中一分一秒地浸染过去。日光太瘦,思虑太挤,颠簸的行程之后,终于迎来了雨过天晴后的第一段光线,夹杂在袅袅的瓷香间,倾泄而下。
景德镇,百转千回后,她又回到了这里。
心绪的变化其实不可言说。
那连绵已久的细雨,使得呼吸间都沾染了些柔弱无骨的潮湿气,又在阳光筛滤下,渐渐晒干。御器厂里的人,已听说新的督陶官抵达了景德镇,原本还纷纷庆幸李公公终于离开,但一听说这新来的督陶官是个女子,顿时议论纷纷。
迎候的人等在御器厂外,淮王虽不愿朱见濂多加逗留,但好歹沈瓷也是皇上亲命的督陶官,便多停留了些时间。
朱见濂陪着沈瓷一同下了马车。
沈瓷虽是以女子之身担任此职,可着装依旧是简练的中性装扮,不施妆容,瘦窄的肩膀下,竟也透出了几丝男子英气。
众御器师看到这副装扮,先是没认出来是她,待看清了,不由交头接耳:“这是沈瓷?怎么会是她?”
沈瓷面无表情,并未开口,反倒是朱见濂上前了一步,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半圈。
有明眼人认出这是淮王世子,当即躬身道:“恭迎世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后面的人听了,亦是躬身,一时间,尽是满场恭敬的声音。
朱见濂笑着,似不经意道:“小王我奉皇上的旨意,一路陪同沈姑娘到御器厂,相谈甚欢。送到这里不过路过而已,今日行程繁忙,停留的时间不久,若之后有机会,我来找沈姑娘的时候,再来御器厂详看。”
寥寥几语,既是推辞,又将他同沈瓷的关系在众人面前拉近了一大步。
这是在为她出到御器厂撑底气了。沈瓷偏头看了看朱见濂,胸有暖意,心领神会。
众人已听闻这位新任督陶官制出了惊艳绝伦的斗彩瓷,再想到沈瓷在离开景德镇之前制出的素三彩,倒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