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督陶官吗?”
朱见濂沉吟片刻:“大概是的,他时间紧迫,需要寻一个人来代替你。”顿了顿,又鼓励一般地补充:“虽然在那闭塞的宫里,并没有什么人能有足够的实力,但若是他想,很快便能寻得人选。”
沈瓷的声音仿若漂荡荡的枯叶,好半天才着了地:“那若是皇上真的下了旨意呢?我又能如何?”
“不会的。”朱见濂未有犹豫,果决答道:“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只要你不愿呆在京城,就算是圣旨下了,我也总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只是那时,就算回去,也只能偷偷摸摸生活了……”沈瓷抿了抿唇,顿时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境况,当时她执意留在宫中,想要免去运瓷有失的罪责,如今,罪责的确是不再追究了,可她依然失去了一部分自由。
她已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感激汪直给她的机会,还是怨怼他的强行逼迫。
“小瓷片儿,别下定论。汪直他就算已经找到了属意的人选,但为了不让皇上感到他是草率推选了一人,必定还会拖上几日。我们还能有时间去找他,也说不定,他自己便能幡然悔悟。”
沈瓷闻之动容,闭上眼,把脸埋在了朱见濂的锦袍之中,深深嗅着他身上温厚的气息,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皱紧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你从前不是说想去看看我逮住小紫貂的那一片山林吗?现在是初春,太冷了,等到了夏日,天气更暖和些,草木也更繁盛,我们就去那里玩一阵。还有月瓷坊,你走了以后,便一直闲置着,回去我们好生经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从前在江西的日子,我们没能好好过,如此多的不圆满尚未弥补,我又怎会让你满心郁郁地留在京城?”
他虽说是在和沈瓷说话,却更像是自语,到了最后,已有几分下定决心的铿锵意味。平素里那双深深静静的眸子,眼下却亮了起来,灼灼闪耀,像是两簇燃烧着的小小火苗。
沈瓷听他言语,心中柔软,闭上眼偎在他的怀中,轻轻回了一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