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瓷身体僵直,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汪直。待确定他的言语后,全然不知如何作答。
沉默许久,一语难言。
她期待像上次那般,不等她回应,汪直便自己将此事揭过。于是两人便可默契地当做从未发生过,不需有回应的尴尬。
可是这一次,等了良久,汪直却依然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定定看她,一字一句再重复道:“做我的对食吧。”
沈瓷在巨大的震惊中后退了一步,不经意触碰到汪直手指的伤口,听见他痛得“嘶”了一声,立刻定住,只得僵硬地维持着动作,任他捧住自己的脸,不敢再有丝毫偏移。
汪直从她惊讶的双眸中看见无措,却未再开口,只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他经历过欲言又止,经历过出口便收,可是这一次,他偏要默默赌一回。睹她在亲眼目睹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后,能够发觉某种隐匿深处的情谊;又或者,不发现也好,就算她为了安抚他的伤情答应留下,原本的无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强人所难,这原本就是他常做的事。只是放在她身上,突然变得格外宽容了而已。
沈瓷好半天才从震动中回过神来,牵强勾起一丝笑意:“汪大人……是想让我今晚同您吃饭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汪直知晓她必定明白,不过是故意绕弯子而已。自己同眼前这人,如今每一次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面。他不想让她再逃,哪怕这结果是残忍的,也不会比她离去后独自饮恨更糟。
心思如同菲薄的刀刃般锋利,他不想再去管什么朱见濂,管什么督陶官,管她的什么梦想和目标。沸腾的情绪连带着灼痛的伤口,将他的情绪推向不管不顾的方向,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用未包扎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忽觉似乎太迟太晚,又抱着那么一丝残存的期望,字字句句清晰无比:“沈瓷,我想让你今后每顿饭都同我一起吃,今后每一段日子也同我一起过。这样说,你能听明白了吗?”
沈瓷愣怔片刻后苦涩一笑,玩笑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