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棋离开时,已是黄昏时分。
他想了想,没留在宫中的住处,乘着马车,去了自己宫外的那处府邸。
红日西沉,阳光渐隐,暮色静静融在了满天霞光之后。汪直刚迈入门槛,还没走几步,便见拨去照顾沈瓷的侍婢匆匆赶来,道:“大人,您送来的那位姑娘醒了。”
“醒了?”汪直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好,我知道了。”
侍婢见他没了下文,尴尬道:“那姑娘急着要见您,醒来以后,都催了好几遍了……”
“她急着见,我就得马上去吗?收留她不错了。”汪直不慌不忙地进入内室,褪掉外衣,换了身便装,才出来对守在门外的侍婢说:“让她等着。我得先吃完饭,再说别的。”
侍婢见汪直对这位姑娘并不太上心,颔首称是,退了出去。
沈瓷背部的伤口虽是包扎了,但触碰起来,依旧疼痛难忍。她保持趴着的姿势已是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侍婢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侍婢答:“主子正忙着,等忙完了,自然会来见姑娘。”
沈瓷听了这话,顿时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侧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那侍婢:“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他是谁,还有船上那批瓷器怎么样了,不耽误他时间。我一醒来,就莫名其妙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总是得了解些什么,心里才安稳些的。”
侍婢仍旧不买账:“既然主子并没亲自告诉姑娘,那么我们这些下人,也不便多说。至于其他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等着主子来告诉您吧。”
沈瓷听她口气,已知是说不通了,低低嘟嚷了一句“怎么这样麻烦”,突然觉得脖子有些酸了,便把头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趴着趴着,她便又睡着了,陷入沉沉的梦境当中。似乎又回到了那艘运船上,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轩然大波,一个浪潮接一个浪潮地打过来,江匪上了船,抬起满箱的瓷器狠狠往下砸。沈瓷只听得满耳都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她的心也随之破碎。她想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