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错的乱石堆中蜷着一个瘦小的身躯,这体格与那声音很难对上号。
他在地上拨弄着什么东西,没有看我们一眼,也没有起身过来的意思,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我们的存在也与他毫无关系。
我们走过去,站在他身旁,不知道是否该开始自我介绍。他缩在地上像个顽童,轻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左手握着大半块烧饼,右手缺了三根指头,不时用仅存的大拇指和食指从饼上掰下一小撮,搓成碎末落向地面。
火把的光照亮了石缝间的一群蚂蚁,它们有的叼着饼屑步履匆匆,有的往来穿梭奔走相告,有的齐心协力合作搬运。我和丫头被这群小东西深深吸引住,全然没意识到在这样一个荒凉阴森的地方和一个陌生人围在一起看蚂蚁搬食物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
直到这块饼被瓜分完毕,我们才回过神来,那人也轻吁一口气,拍拍手掌,自言自语道:“蝼蚁王侯,浮生若梦。”
丫头说:“你可真有爱心,蚂蚁都喂得这么仔细。”
那人似乎轻声笑了一下,依旧低着头,道:“天下生灵千千万,没有谁是人的对手,像蚂蚁这般弱小的,更是轻轻一捏就能置它于死地。但别忘了,人死之后,肉身不过是蚂蚁的腹中餐。所以,趁自己还活着,对蚂蚁们好一点。”
“呃……”我和丫头无言以对。
那人站起身,打量着我们,我们也看清了他的全貌:布衣草鞋,双臂颀长,全身没有一件饰物,皮肤略显棕色,颧骨凹陷,眼神锐利,鼻子又宽又扁,鬓角长着外族人才有的红色卷须。我肚子里一堆问号,不知该冒哪个,他先开了口:“在下鲁天赐。”
原来是他!作为“人道盟”的盟主,这排场未免太过简朴。鲁天赐并不在意我们的疑惑,自顾自向街道走去,目光落在那处破败凋零的旧阁楼上,嘴里说道:“这庄璧楼曾是天下第一楼,繁华无双,如今也落得如此凄凉。所谓风光,不过昙花,在这废墟之中幸遇二位,有风沙助兴,无闲俗烦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