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听得曾公亮所言,不由一愣,这话有些名堂。
训斥也便是训斥了,说待制作何?
章越想到方才孙觉与胡定对自己暗示的话,这时候若是再揣摩不出什么来,那么以后也不要混官场了。
面对曾公亮这番话,章越丝毫没有被训斥的不爽,更不会情商极低的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反而有等欣喜。
章越恭敬地道:“曾相公教训的是。”
曾公亮自也是摆了些许架子,章越之前是特旨升迁,不在政事堂堂簿上,更何况这一次恩命虽由天子出,可是说到底官员任命都需经过中书走一趟。
但曾公亮很满意,孺子可教。
曾公亮道:“章正言即已是知错了,那此事到此为止。”
他也不愿这事在章越心底落下芥蒂,随即站起身,对堂吏吩咐道:“给章正言端茶药来!”
曾公亮说完,堂内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赵忭笑着对曾公亮道:“还记得嘉祐六年时省试,仁宗皇帝召我入对,时正值省官进卷其中正有章正言的卷子,后闻群蝶飞至卷上钦定其名!”
“一晃七八年过去,不意我与状元公在此相待。”
听着赵忭这么说,众人都是笑了。
一旁连一向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唐介也笑着道:“那么说来,仆也记得,章正言中状元那日还是仆扶他上的马的喽。当时章正言不肯簪花,我事后对官家回禀,还说此子他日的执拗怕是还在我之上啊!”
听了唐介的话,众堂吏们也都是笑了。
唐介说完,章越也是跟着笑了。
章越与唐介对视一眼,他不由也想那天自己中状元那日御街夸官时,当时为开封府知府的唐介送自己出门。
众堂吏们此刻也看出来,章越哪里是来受责的?恰恰相反的是三位相公都在主动和他套近乎呢。
这还了得。
善于察言观色堂吏立即给章越端了盏茶,放在章越案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