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衙门中,章越正在治案牍,却听得张孔目来禀道:“开封府拿了十几个盐商,言他们囤积盐货,低买高卖,已是打死了三人!”
章越听了心道,孙河还是出手整治盐商了。
张孔目道:“如今市面上皆是人心惶惶。”
章越问道:“盐价降下来了么?”
张孔目道:“只是降了两成,不过盐商们也作了变通之法,不少盐商原先三个柜卖盐,如今只改作一个柜,这一个柜前都是买盐的百姓,排了一条街。这般下去怕还要涨上去!”
章越点了点头,这时张孔目道:“今日界身的交引铺商人们都递了帖子,想要求见学士。”
章越道:“看来他们是兔死狐悲,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学士见是不见?”
章越反问道:“孔目的意思?”
张孔目道:“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刀兵相见的好。杀人固是快意,但人杀了,头是不会长出来的。”
张孔目道:“学士难道真要如孙河一般?”
张孔目见章越没有言语,忙道:“卑职不该贸然打探,学士恕罪!”
章越将一叠厚厚的请帖丢在一旁。
张孔目觉得看不懂章越,与这些交引商谈也不谈,杀也不杀到底是何意?却反而闲得上疏保医官之事。
正在这时,宫中传召让范师道,章越二人入宫觐见。
章越闻旨后去了判官厅,但见范师道也是一脸凝重,章越问道:“副使可知为何相召?”
范师道:“听闻昨日省主不知为何得罪了官家……”
原来赵曙大病了好些日子后,如今已是病愈,不过仍与曹太后一并听政。
这时候王珪忽上了一封奏疏请求曹太后撤帘还政给官家。
章越听说王珪这操作感叹,王珪真可谓知错能改,之前在皇子储位上连出数个昏招,但如今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上疏让曹太后撤帘。
相反在皇储之事上,一直保持暧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