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论,当世后生中没一人胜得过你。”
说到这里,司马十二有些自责道:“老夫如此说倒似为了求你的刻章,故而厚币甘言,三郎望莫往心底去,就当老夫没说这些言语一般。”
章越点点头,这人倒也说得上一个诚字。
对方的说法倒有些似董其昌的南北宗之说,此论说得是文人作画别于匠人作画,虽技巧不如意境胜之。
难道篆刻之上,也有这样的说辞?
“我方才观三郎的篆书与篆刻不一,似犹有未至。”司马十二忽道。
章越道:“然也,老丈慧眼,三郎篆书是篆书,篆刻是篆刻,二者难以如一。只盼他日能熟能生巧,如此篆刻就有所成了。”
“熟能生巧,”司马十二抚须品了一二问道,“此话倒是新鲜,不知出自哪里啊?”
章越想到此时莫非还没这词,于是道:“大约是出自欧阳公的《卖油翁》,自惟手熟尔化出?”
司马十二闻言露出欣然之色道:“原来如此,用力多者收功远,故而称得上熟能生巧,真乃好词。”
说到司马十二拿起笔,随手记在了随身带来的一个小薄子上。
章越奇道:“老丈年已不惑,竟好学如斯啊!”
司马十二将记好的小薄子又贴身收好,然后言道:“我上了年纪读书慢,记性不好,唯有勤能补拙了。是了,听三郎听口音,好似吴人?”
章越道:“在下浦城人士,不过乡音倒似吴越,旁人也常将我误认作吴人。”
“三郎是闽人啊。”司马十二点了点头。
章越看司马十二的脸色道:“十二丈,以为闽人如何?”
对方稍稍犹豫,然后道:“不敢隐瞒,老夫生平相识的闽人,似乎颇多为狡险之徒。老夫实话言之,换了他人也是一般说来。”
章越听了心底不高兴,这人看似温文尔雅,涵养极高的样子,居然他娘的是个地域黑?
老子最讨厌地域黑了,特别是黑自己。
章越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