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吟道:“手种黄柑二百株春,来新叶遍城隅。方同楚客怜皇树,不学荆州利木奴。几岁开花闻喷雪,何人摘实见垂珠?若教坐待成林日,滋味还堪养老夫。不过柳宗元此诗中有一句话我不能认同。”
“哦?你竟质疑柳河东?”
章越道:“正是,就拿这不学荆州利木奴,说得就是昔丹阳太守李衡。”
“丹阳太守李衡,为官清廉,晚年在武陵龙阳汜洲种了数千棵橘树,给子孙留作财产。他临死前与其子言道,我在州里有千头木奴,可以足用。”
“李衡身为太守清廉自守,不治家理财,只留数千棵柑树给后人,如此佳举岂可以利木奴喻之。得数亩柑林,坐待遮阴避雨,又可硕果累累,两全其美,岂不好哉?讳利言义不为君子!”
这位中年人闻言笑了笑。
一旁老都管禀告道:“启禀郎主,这位就是章三郎君。”
章越‘吃惊’地道:“不知叔父在此,一时胡言乱言,还请叔父见谅。”
有一等说谎叫,我在说谎,你也懂得我在说谎,我也懂得你懂得我在说谎。但我还是说谎了。
章俞挥了挥手道:“无妨,说得有道理。之前听说你在浦城时,不学无术,终日吃喝玩乐,我实担忧不已,但如今见你如今成才,倒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说到这里,章俞笑道:“否则连话也说不通,岂非不美。”
“叔父让老都管正要请我有何示下?还请明言,小侄一会还要逛逛汴京的夜景。”
章俞点点头,示意老都管下去。
章俞道:“三郎坐吧,你我分属叔侄,我与你爹娘远比你想得亲厚,故而你不用这般防着外人般防着我。你刚到汴京第一次目睹其繁华如何?”
章越坐下后道:“这十几日都在客店读书,还没空逛过。”
章俞赞赏道:“于汴京繁华视若无睹,却能在客店读书,这可以称之目不窥园。有这番定力,我也明白你为何不过两年功夫,即可入了汴京来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