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铁塔,梵寺古钟。
整个开宝寺沉静如睡,而秋风轻轻地掠过菩提叶。
这一刻章越的心无比沉静。
左右僧房,有些考生还伏在案上睡了,有的则是已是提笔撰文,还有的仍是在冥思苦想。
章越看向题目,赋题是《上善若水赋》,诗题是《秋风生桂枝诗》,《朝日莲诗》,策题是《禹稷济世之策》,论题是《文行孰先论》。
国子监每月小考每年一大考,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章越早已是身经百战,再经过一夜的酝酿,章越心中对于各题都已打好了草稿。
先从最拿手的策论而作。
先是《文行孰先论》,文行多指文章和品行,乍看似指文章和品行何为先呢?
似乎很好理解,一般说来都以品行为先,当然是以品行放在第一位。
不过要仔细想这一题出自论语,述而。
原文是‘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文是指文教,行是指实践。
章越略有所思,当即提笔写下‘圣人之教,知之而后行也。’
知而后行也,是理学的宗旨。
在王阳明还未出现前,这是最为当时主流所接受的说法,而且还略微超前于时代。
有了开头,章越毫不犹豫写下‘知行常相须,如目无足不行,足无目不见。论先后,知在先,论轻重,行为重。’
写到这里,章越知道这题稳了。
科举不是让你自由发挥,必须合乎于大多数人的观点才行,。
当章越写完此论后,一旁考生们已是陆续醒来,但见这时候公人端来了热米汤对众考生道:“主考官礼遇诸位,赠汤一碗。”
好吧,虽说是米汤,有总比没有强。
一碗米汤从格子窗里端来,章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恩,米汤甚是浓稠,对于昨日吃了一天冷食的章越而言,这碗米汤令他浑身舒坦了。
接下来章越看向下一题策题《禹稷济世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