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殿之内,火药味十足。
君臣之间倒是没有以往坐而论道的氛围。
而是起而争执。
一旁的石得一是大气也不敢喘。
官家有些怒不可遏地道:「卿之前说棉布可丰厚国库,故在秦州和杭州大力推广。」
「然地方官却上疏言,苏湖之地本就是天下粮仓,故苏湖熟则天下足。然卿改田为棉,驱役百姓种棉纺纱,若日后苏湖歉收必为棉纱之过。」
「还有卿固是改了役法,解了五等户百姓役钱之苦,但是地方官员却禀告,百姓争相贿赂衙役,将户等篡改,有人图只出小钱便可免役,有人则图出小力,便可免大钱。」
官家说了两点都是章越上台主政后推行二法被人诟病处。
秦州尚好,杭州推行有出现的类似于‘改田为桑",‘羊吃人"的局面,章越有所耳闻,也是意料之中,重农主义和重商主义本就有冲突的地方。
至于贿赂衙役改户等,也总好过五等户既要出钱又要出力。就算没有免役法,那些富民就不作弊修改户等了吗?
章越不出一言解释,官家道:「这便是卿所言的利民吗?可是顾虑周全了。」
官家也是将胸中积蓄对章越施政的不满一次性道出。
章越要辩自也能辩,但他与王安石不同。王安石辩才无双,性子又执拗,你纵观史料,他就没有‘辩输"过,哪怕是官家也是力争。
你要他承认错误,极难极难。
章越则道:「陛下臣之所谋确有不周全之处。但是今日臣与陛下所议的并不在此。」
官家见章越承认了过失,气也稍缓。
官家则道:「你要说什么,朕也晓得。」
「苏子瞻上疏说什么,民至愚而不可欺,凡其所毁誉,天且以是为聪明,而况人君乎。违道足以致民毁而已,安能求誉哉?」
「苏子瞻又是山野人之心揣摩庙堂之论,朕何尝不爱民,不利民,然爱民利民亦有先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