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之心,譬如司马昭般昭然若揭。
当然面上如此争执,私下里蔡确先后推荐了其党羽何正臣,黄颜出任监察御史。
章越没有拒绝,反是一一答允了蔡确所请。但是得到好处的蔡确,并没有更改前议,仍是坚持役法不变没有松口。
章越见了几个要紧官员回到了书房,门外依旧有人声,陈瓘,彭经义他们正替自己接待其他宾客。
章越在书房里独坐思考。
如今官家与韩绛矛盾日益凸显,而沈括的罢职地方,熊本的上疏护法,蔡确的转变立场,元绛的窥视在侧,这一系列的问题又交织在一起。
归根结底,还是君权和相权的矛盾。
官家以往就喜欢绕过中书干涉臣下之事,甚至动手微操,如今亲政了更是肆无忌惮。
但章越也体会官家的难处。
官家总觉得你们臣下不尽心尽力,不肯体贴他的圣心,替他从全局来考虑问题。当然这也是官场上的积习,很多事情官员都是不催不动,抽一鞭走一步。
官家就好似辅导孩子作业的家长,总是愤怒孩子为何不能好好听自己的话。只要自己不催,孩子就不学,最后只好亲自盯着孩子学习。
有某知名企业家常怒斥下属,从来没有什么能力问题,只有态度问题。
事情没办好,不是决策面出问题,都是执行面的问题。
换句话说,方向永远是对的,只是你们不肯尽力。这话与崇祯遗诏‘众臣误朕’有异曲同工之妙。
朕意是好的,但尔等不肯尽心尽力,是群臣误朕。
明朝的官僚系统是有问题,但主观不能认识客观,不能从【诚】字出发,也是一个问题。
官家与韩绛的矛盾也是如此,而章越引荐韩绛为昭文相,不是拿他替自己背锅的,自是要与他站在一起。
蔡确是承君意而为,如今天子又恢复了御史台监督中书的局面。
元绛则是中书持异论者,是异论相搅祖制下的安排。
因此韩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