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视事厅里,他与吕嘉问对坐。
吕嘉问有没有才干?
肯定是有才干的。
章越言道:「这是哪里话?邓文约才干也不差,邓文约乃礼部试第一名,我当年礼部试也不过是第二罢了。」
「朝廷以司农寺为免役法,邓文约先在府界试行,之后才推及诸道,也是有功之人。」
吕嘉问知道章越言外之意,你说你有功劳,但人家邓绾就没功劳吗?
这些在我这里都没用。
吕嘉问叹道:「我明白了,终究是丞相不在了。」
章越心道,什么叫丞相不在了?你可不要咒人家。
章越道:「望之,你为中书都检正,与执政无异,差一步便可为计相,中丞,翰林。但你尚年轻……」
「这道理就如同种庄稼一般,富人种庄稼,因田多粮足,故而可以轮休耕作,使地力得以保全,使种出来的粮食少秕而多实,久藏而不腐。」
「而穷人种庄稼,因食不果腹,无法让地轮更,所以地力就枯竭了,如此怎能种出好庄稼来呢?」
「论才能故人或不比今人,但论品行胜过,这是为何?这是因为古人懂得平居所以自养而不敢轻用,以待其成者,所以古人三十而后仕,五十而后爵,这是常有的事。」
「所以说伸于久屈之中,用于至足之后,流于既溢之余,发于持满之末,能做到这些便是古人品行胜过今人的缘故。」
「我相信望之若能为如此,日后定有重获大用的一日的。」
吕嘉问闻章越之言心知勉强不得,于是正色而起道:「相公之言一片诚挚,嘉问受教了。他日定当痛改前非,再厚积而薄发。」
章越笑了笑道:「言重了。」
章越看着吕嘉问离去,目光悠远然后从台桌下取了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十余人的名字。他大笔一挥将其中吕嘉问的名字划去。
划去之后,中书检正蔡京入内与章越说了几句话。
章越立即起身来到东厢门厅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