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绛立即调整情绪道:“陛下,臣坚持原意。”
官家点点头道:“如卿所言,章越为集贤馆,确有考虑不周地方。仆射(王安石)也让朕与宰执们商议。”
元绛明白,官家办事都是这般脑门子一热,无论是治国还是军事上。官家这是老毛病了,经常是听某个大臣说了几句,觉得有道理,立即便实施。过了几日,又听一个大臣提出相反意见,官家又觉得很有道理,又将前意更改。
官家道:“可吴充为宰相,章越便又要回枢府。”
元绛坚持道:“这不正是陛下本意,图谋西夏之事,非章越不可。”
官家道:“朕之前举吕惠卿中书又不可,那韩绛可乎?”
元绛见天子问韩绛,却不问张方平,便知道官家心底没打算此人入朝。
元绛也不愿推举韩绛,但韩绛不可,只有章越替补集贤相了。
元绛道:“若无办法,则韩绛可!”
官家从元绛那得到答复,又问元绛道:“卿以为治国以何为先?”
元绛道:“当以刑名为先!”
听元绛之言,官家大感兴趣道:“卿仔细说来……”
……
元绛走后,则是章越入内奏对。
章越见官家此刻神色有些不善。
官家对章越道:“卿以为苏子瞻如何?”
章越明白自己推举韩绛,惹天子不高兴了。官家这是来敲打自己了。
苏轼的官运也是多舛,去年苏轼从知密州改知河中府。苏轼本来是正常入京叙职,不过到了汴京城门前,官家却不许他入城,让他直接前往河中府赴任。
比起无论如何要见天子一面的吕惠卿,苏轼没说什么直接扭头就走。
此后谁都知道官家不喜欢苏轼。
而苏轼被官家不喜欢的缘故,就是在朝野批评新法。
章越对官家道:“苏轼似柳永,一介文人罢了。但又有不同,无论河中,密州,杭州他为官处处都有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