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事番酋即欲生事,若有意外之变,朝廷如何自保?诸卿有何守御之策?”
章越也看出来,满朝之中对契丹最怂的是谁?
那必须是官家啊!
不过辽国百万大军枕戈待旦,官家的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吕惠卿道:“陛下,何必用守御之策?天下之事皆仓促,然为政必须安详,敌不动我亦不动。再说以中国之大,急则应急,缓则应缓,不患无兵无财。”
章越听了吕惠卿这话,其实在熙宁六年时王安石就说过。
这话是没错,但王安石,吕惠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论调,大家都听得耳朵长茧了。
官家道:“朕欲有所动?”
官家说完,章越听呆了,从担心打不过辽国,到主动出兵攻打辽国。这是从南极到北极,官家这思维的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章越在心底默默叹道,官家这也是老毛病了。
王安石,吕惠卿可没糊涂一并力劝。官家则道:“当初景德中,便是难守,庆历西事时,亦是如此,倒不如攻出去!”
吕惠卿道:“陛下今日国势,虽未必能攻,但比庆历和景德时能守。”
官家道:“但不答允辽使,辽国必然出兵,到时候如何保社稷安危?”
吴充道:“陛下昔周世宗时,一旅之师尚可抗契丹,如今为何不敢?”
官家道:“那是五代战乱,但如今国家太平,朕必须保国家万全,子民万全!”
章越听了有点明白官家的想法,作为天子他考量的立场与他们做大臣是不同的。
官家不是怕打,是怕打烂了坛坛罐罐,所才想以攻为守的。
吕惠卿道:“陛下所言极是,富者自是惜命,贫者则不然,但为天下则不可怯弱!”
章越听到吕惠卿说到这里,也是感叹老吕人家不容易,他的才干不容置疑,为宰执他并没有错的地方,甚至很出色,自己想挑毛病也是挑不出。
为了反对而反对就没意思,章越也不屑如此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