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二人用力地拍着对方的肩膀。
没有什么章龙图。
没有什么吕公著女婿。
唯有二人的同窗交情。
郭林浑家端来一壶浊酒,章越,郭林,范祖禹三人盘膝在院中坐下,就着酒谈论起旧事,说到得意之处都是拍腿狂笑。
院墙外是一株高大的银杏树,风吹过时树叶沙沙作响。这一幕让章越不禁想起太学时,也是一个那么秋高气爽的午后,自己头扎包巾和黄履,范祖禹等一众穿着襴衫的同窗们怀抱着经籍,穿过槐树林一起去崇化堂求学的日子。
就那么一瞬间,往事历历在目一下子变得清晰可见。
而青春年少的日子就这么从眼前打马而过。
范祖禹与郭林二人一并在司马光的书局做事。
王安石主持变法后,书局也是渐渐烟消云散,刘攽和刘恕先后被贬离去,仅留下范祖禹和郭林。
这时书局原先的待遇也撤了,什么修史官的俸禄都不给了,吃喝福利也取消了,官家对司马光的私货表示朕一点也不感兴趣。
范祖禹也说既然官家都不放在心上了,那咱们还写这些做什么。
言下之意读者都不看了,写书还写个屁啊,咱们索性T J了吧。
司马光却说要继续写,修史并非取悦什么人,哪怕皇帝不看在眼底,就算一辈子坐冷板凳,我也要干下去。
范祖禹也在犹豫,所有人都在动摇,唯独郭林一人仍坚定地跟随在司马光身边。
章越看着一旁默默给二人筛酒斟酒的郭林,心想到底什么是读书人?
似郭林便是一等。
入则恳恳以尽忠,出则谦谦以自悔。
能做到这一句,不论富贵与否,但每个人都会打心眼里佩服你。
司马光被贬至洛阳后,书局幸有范祖禹,郭林二人这才没有解散,资治通鉴的编写工作这才能够继续。
而统筹的人则为司马光。
司马光治史也很有一套。
司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