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大突然感慨蜀中取盐的不易。
徐阿大道:“启禀龙图,山西解盐的盐池,党项的青白盐,晾晒之即可食用,而淮扬之盐取之于大海中,晾晒之后亦可成盐,这天下唯有蜀中之盐取之最难,此盐深藏地下,不经过艰难开凿盐井和繁复辛劳的採卤是不能得盐的。”
“然而朝廷官吏们却不思解盐,海盐成盐之易,而蜀中百姓取盐之难,动则对盐井横征暴敛,而不加体会百姓之痛苦,这是老朽所不忍的,老朽之言无足轻重,但龙图所言却可以上达天听,还请龙图可怜可怜我蜀中百姓吧!”
徐阿大说完,一旁陪宴的王厚,黄好义等都老大的不高兴。
咱们请你从蜀中到青唐来,可是为了开凿这里的盐井的,但你却提这些作什么?我们有必要为你这事上疏官家马?
再说蜀中的事,我们如今也管不着啊。
章越示意手下不必多言,然后道:“老人家,蜀盐之弊,章某知之已久,官盐难买,私盐难卖,故百姓长时食澹,以至于到处都是白发少年。”
“如果能废除民间打井盐禁造福百姓,此为善也!”
徐阿大听了感激地道:“龙图有心了。”
章越委黄好义负责盐井之事,次日黄好义与徐阿大视察渭源盐井。
二人一路边走边聊,黄好义问道:“凿井出水,为何澹浅咸深呢?”
徐阿大道:“宇内凡轻者多居上,浊者多居下,澹犹轻,所以在盐之上。正如山高于江河,江河高于海,故而江河之水澹也,海之水咸也。”
黄好义勐然点头。
徐阿大看了青唐蕃部在山中所挖得盐井摇头道:“你看这都是浅井,不过数丈深,就算向下十几丈,亦多是澹盐,真要挖盐井,必须三十丈以上方得咸盐出。”
黄好义想了徐阿大方才之言恍然道:“确实如此,挖得越深,取得卤水越咸。”
徐阿大抓了一把盐井里新打出盐水,点点头赞道:“好盐!若是可以大举出盐,还能行之川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