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蕃部已有不少为我军所用,即便附叛者,梁氏又岂能再信之?”
“再说种谔在啰兀城连战连捷,实没有弃之的道理,何况城池都已筑成,所费之民力物力都是不小。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没有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的道理。”
张景宪道:“夺取啰兀城,修建城寨,是为了招抚蕃部,以灭西夏,如今西夏倾全国之兵来争,我军既是已胜不如先退,是以持重之谋。”
蔡确道:“两位既是已到了延州,为何不往啰兀城看一看再作定论呢?道听途说千百句,倒不如亲眼一见。”
眼见一直是蔡确在答,韩绛一个字不说,李评忍不住道:“咱家在路途上听说一事,还请宣相告之,听说镇守庆州的广锐军之前差一些兵变,不知如今如何?”
韩绛示意蔡确歇一歇言道:“已是平定,扼在萌芽之中,先前是我屈了庆州守将吴逵,但多亏帐下幕官章楶与渭州签判章直平复此事。”
张景宪道:“我听闻之前柔远寨,三都寨戍卒亦大噪纵掠,王广渊命蕃将赵余庆率所部八千蕃军,以劝和为名,将闹事戍卒尽数拿下可有?”
韩绛知瞒不住人道:“有的。”
说到这里,李评,张景宪都是摇头。
张景宪立即道:“宣相得罪了,但这些事官家都已是知道了,我们是代表君意特来询问。”
韩绛知道天子对自己前线的事了如指掌。他澹澹地道:“两位职责所在,何罪之有呢?”
韩绛此刻面上的表情,虽是落寂暗澹,但他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不仅吴逵率广锐军造反作乱。
而且柔远寨、三都寨士卒亦随之作乱,历史上王广渊可是一点也没留情,让赵余庆的蕃军将两寨戍卒诱降后尽数杀死。
韩绛可谓逃过了一劫。
如今只是吴逵以下全部解除武装,等候朝廷的发落而已。
不过韩绛一个厚蕃人轻汉军的罪名,却也是成立了,加之他用重金笼络横山蕃部,导致西军上下皆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