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了章越一眼,章越本不愿意掺合此事的,自己闷声发大财不好么?
但是官家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分明在说,章卿,你如何看之?你还要旁观到什么时候?
司马光是翰林学士,王安石参政,二人若在殿上再辩论起来,肯定是要有一个走人的。
章越领会官家的意思,这个时候只能自己上了。
“臣有一言!”
章越出班上前一步。
但见司马光,王安石都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章越平素在经延上甚少出言的,本就是无疑插入二人之间的争论,但是呢,这一次居然是站了出来,不知道他是站哪一边的。
要么或者是都反对,或者都赞成么?
官家脸色一松,慢悠悠地道:“章卿请讲!”
章越道:“启禀陛下,之前吕侍讲与司马学士的争论,令我想起之前与程颢论道。”
“当时他言道有二等,就好比如十三级塔上的相轮,我们站在塔外谈相轮如何如何,本来是极为分明。”
“可是有时候,我们想要看的真切,深入塔中,从塔下往上寻相轮至十三级时,犹未见相轮,但是离相轮却极近,可以伸手碰得相轮,于是我们不免觉得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相轮呢?”
众人一听章越的话,觉得很有意思。
似章越与长篇大论的司马光,吕惠卿不同。他一般不轻易出言,但一说话就是极切能中要害,可以令人深省。
这以相轮比喻道,实在是精彩极了。
“我与程颢说我看得见,能说的出的便是道,程颢说,不对,不对,你说是道的时候,他便已经不是道了。昔日孟子言尧舜性之,尧舜只是从仁义去行,岂只是寻常说话而已。”
“这个道不消言语,自己便能分明了。我与程颢言说,你的学问就好似上壁,言难行。程颢对于我说,你的学问就是捉风。”
众人听了都是莞尔。
其实程颢这一番话是当着章越的面批评王安石的,说王安石嘴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