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年,忙年,过年总是要忙的,别说孟瑶这当家主母,就连贺老太太都忙碌起来,带着贺济义回了乡下,说要把那几头大肥猪宰了过年吃。
孟瑶见这阵势,年前大概是没有纳妾的烦恼了。遂放宽了心,一意扑到年货采办上,誓要把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
贺济礼也是忙得马不停蹄,忙生意,忙送礼,忙收礼,还要忙州学年末的最后一次考试,每日里早出晚归,恨不得连饭都没时间吃。
这日他太黑归家,见孟瑶还在听管事娘子回话,不禁咂舌:“你怎地还在忙?不就是过个年,值得这般亲力亲为?”
孟瑶叮嘱了管事娘子们几句,先叫她们散了,才扭捏着道:“这个年不比寻常,我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哪个敢小瞧你?”贺济礼很是奇怪,待得久久听不见孟瑶的回应,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这是孟瑶嫁到孟家后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当家后的第一个年,她这般好强,又是新媳妇,必是不愿在上上下下面前丢了脸,加上年后还有好些亲戚要走动,愈要在她们面前挣脸面。
贺济礼在乡间长大,对七大姑八大姨的长舌能力,深以为然,他知道,若这个年稍有让人拿错的地方,不等正月过完,孟瑶不会当家的坏名声,就要在贺家村传开了。
他不禁有些同情孟瑶,又心疼她太忙碌,便不顾疲惫,坐到她身旁,陪她一起看那年货单子,道:“你不必太紧张。过得去就行,我那些亲戚,一辈子都在乡下住着,只要桌上有鱼有肉,就当是个好年了,不会十分挑剔。再说了,咱们是在城里过年,纵使有甚么入不了他们眼的地方,推说是城里的规矩就行了,反正他们也不知城里的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孟瑶目瞪口呆地听他讲了这一大篇,又是佩服,又是好笑,还有一股子暖洋洋的感觉,直朝心里钻,笑道:“一有错处,就拿城里的规矩来糊弄,亏你想得出来,当别个都是傻子呢,就算当时瞧不出来,也难保人家以后不知道。”
贺济礼关心她,她却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