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左右看看,钻进隔壁的杂物房,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后罩房乃下人居所,墙壁不太厚,那边的话语声,断断续续传了过来,小言越听,脸越红,忍不住抬起头来,又想起这是正经差事,知梅还等着回话,只好将耳朵又贴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屋内没了言语,却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小言再也受不了,捂着脸跑出杂物间,奔向第三进院子。
她路上走得急,临到门口,却犹豫起来,这样的事情,直接告诉孟瑶,好还是不好?会不会刺激到她?她想着想着,脚步慢下来,躲到门边上,将帘子掀开一小道缝,悄悄朝更靠近门边的知梅招手。
知梅瞧见了她,孟瑶却也瞧见了,出声道:“有甚么话不能进来讲?”
小言见她发话,不敢再躲,掀帘进去,红着脸禀道:“回少夫人的话,我听见大少爷在……在……在叫王姨娘脱衣裳。”
她结巴了半晌,终于把话讲全,大出一口气。
孟瑶怔住,知梅出声相斥:“胡说,听是你听错了。”
小言知她是宽慰孟瑶,并非不信,于是没有接话,垂首不语。孟瑶手边,还放着那碗木瓜汁,她手指抚上碗边纹饰,心内滋味,复杂难明,真宁愿是小言听错了。
仔细想想,赶王姨娘出门,与收用她,还真不矛盾,别说收了房,就是那许多替主人生儿育女过的,还不是一样被变卖。孟瑶的心,慢慢朝下沉,突然就觉着满院的知了,叫得让人心烦,遂指了窗外的那株大树,吩咐知梅道:“叫人拿了长竿,粘知了去。”
知梅知她心中不快,忙领命出门,刚交代完丫头婆子们,又被孟瑶叫了回去:“派两个人,一个去后罩房,一个去老太太那里。”
知梅听明白了,马上让小言重返王姨娘处,继续听墙角;又另找了个孟家带来的媳妇,简单交待她几句后,让她去贺老太太处打探消息。
过了一时,去贺老太太处的媳妇子先回来了,喘着气禀报道:“大少爷去后罩房的事,老太太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