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是,因为他没有一天不杀人,有人说他不是,因为订单之外他没有滥杀无辜,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失控,所以他还好好的活着……”朱颜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失控与未失控,就是死与活的分别,失控的老虎已然死去,未失控的慕二继续活着。
我不知道要怎样安慰朱颜,我沉默的扛起一具尸体,走向焚化炉,这尸体实在太多,一具具烧至少要十几个小时,我将七具尸体摞在了一起,堆成了一座冰冷的尸山,传送带隆隆作响中将这座尸山送进了钢铁怪兽的嘴里,炉门慢慢并拢,喷吐着烈焰的巨兽开始吞噬躯体。
我干的有条不紊,轻车熟路,我已经不再惧怕尸体,比尸体更可怕的是人心,杀手也好,清道夫也罢,也不过就是份工作罢了,我站在焚化炉前就像是块安静的石碑,我看着烈焰一点一点将七具尸体化为飞灰,我既不紧张,也不害怕,蛇信说的对,这人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跟尸体打交道,吃的是动物的尸体、穿的是植物的尸体、所使用的能源比如石油还是尸体,这是个靠尸体运转的世界,尸体变成燃油,变成电力,变成纤维,变成食品,变成粪便,变成养料,变成热量。
跟其他动物比起来,人类实在是最最危险且恶心的物种,虎毒尚且不食子,人却可以易子而食,动物交配只为了繁衍,人类却**于情欲中难以自拔,动物猎食只是为了果腹,而人类历史上从未断绝过彼此间的战争与屠杀,或因国土、宗教、主义、种族、财富,因了这些,这地球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殷红的血,跟那些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雄主比起来,剃刀慕二又算得了什么?
我转头去看,朱颜依旧站在玻璃房里,她护目镜顶在头上,口罩挂在耳朵上,她神情凝重的看着手机,两道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疑惑,她脸上写满了疑惑。我走过去,轻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短信,自称是东方酒,那个从疯人院跑掉的白痴,他在短信里居然说要见我最后一面……”朱颜用匪夷所思的神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