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果然,女儿家的心事猜得、说不得。
萧聿身上的温度不减,寸寸灼烧着她。
他在进,她在退,他低头抵了下她的鼻梁,“我们成婚,已有半年了。”
提起那半年,苏菱忽然无话可说,人也清醒了几分。
她的眼睛里藏不住事,她在想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低声道:“阿菱,我知你怨我什么,你怨我娶你时全是算计,怨我毁了你一桩姻缘。”
他咬着她的耳朵道:“那我赔你,如何?”
苏菱眼眶微红,抿住了唇。
是啊。
他根本就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
这是他们对视最久的一次。
萧聿在想:从今往后,忘了何家二郎,我们好好过,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不会薄待你。
苏菱在想:既然无法和离,那日子总得过下去,虽然心思深不过你,可我也知你这是耐着性子哄我。不论今日你有几分真心,我都信你一次。就这一次。
“给我。”他语气似问,却又不是在问。
苏菱回握住他的手。
彼时爱浓,不知疲、不知惫,伴着莽撞、伴着生疏、伴着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滋味,折腾到了天明。
苏菱的背脊如月牙一般拱起,不由自主地呢喃出声——
皇帝和秦婈瞬间醒来。
眼中情浴尚未消散,这屋子彷如跟着了火一般的热。
秦婈屏息假寐,蜷着脚趾,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刚刚,没喊出来吧。
没吧……
而她身侧的皇帝也是一动不敢动。
他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自然知晓。
梦境偏生停到了最后一刻。
两人闭着眼睛,各揣心思。
这梦有些久远,又有些长,长到她醒来时,好似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当下就是六年前,永昌三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