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平去地里干了小半天活,已经回来了,他在厨房吃饭,外面的动静,他早就听在耳中。他才出来,就看到夏清挨着墙角站着,“爸,昨天奶说我偷她的钱,今天二叔又说我把他家鱼弄臭了,爸,外面会不会说我是个坏小孩?”
叶崇平的脚步一顿,接着,把碗往桌上一放,就走出门。
他黑着一张脸,门口吵得正热闹的三人看过来,夏同平将一桶臭鱼往他面前一放,“哥,你说句话!”
“说什么?你想我说什么?”
夏崇平一声怒吼,一脚飞起,这桶臭鱼也跟着飞起,朝东面飞去,桶哐当一声,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在地上,满满一桶鱼如潮水铺开,半边打谷场都撒满了。
夏崇平脾气其实很不好,但他从来不在母亲和兄弟姐妹面前发作。他常常表达不满的对象是他父,这还是头一次,他跟个雷神一样,把夏同平吓得够呛,“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要是不干什么,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觉得我好欺负?一天天你们不想过日子,我还想过日子!”夏崇平挥了挥拳头,“走不走?不走是吧?你不是一天到晚想帮我教训我伢吗?我也帮妈教训一下你?”
夏清靠在门框上,看着隔壁一地的臭鱼,每个经过的人都捏着鼻子走,她冷冷地朝夏同平夫妇看了一眼,她出手教训隔壁这些人不难,但她不想让父亲心疼难过,她要让父亲认识他的这些亲人,伤害的不仅仅是他。
夏崇平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在乎别人如何对待他自己。但夏清相信,在父亲的心里,她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一直比隔壁这些人更加有分量。
夏崇平昨晚挖的那一桶鳝鱼,卢秋菊提到黄石河街上去卖了二十三块钱。收鳝鱼的是他们湾子里的夏东迎,他在隔壁镇上厂子里找了个当会计的活,周末的时候,就在黄石河街口上拦着收鳝鱼。
明明黄石河街上的价格要高些,但夏东迎拦在街口,都是熟人,不卖给他,面子上都抹不去。
卢秋菊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