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革命”看样子不像是个坏人;祥妈照顾他把他安排在大队粮仓的看守房里;倒也老实本分,不声不响的。他每月20元的生活费和15斤粮票由上面寄来,由公社转给大队财务室,和大队社员一样,定期发票到食堂去排队打饭,吸的是五分钱一包的“火炬”派香烟,还是在供销社买的;每次抽烟,他都咳嗽的喘不开气,但他还抽,祥妈劝他几次,他都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每天和社员生活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偶尔被上面来的红卫兵斗过几次,但他没垮,照常吃饭、干活。他还有晨跑的习惯,社员们不由的好奇,被红卫兵斗得死去活来的“反革命”,还有闲心跑步!可祥妈的一句话“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制止了议论纷纷的看笑话的社员们。
社员们看他出工、开思想汇报会、去供销社买东西,他总是倔强的昂着头,从来不多说话;就是遇见社员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笑了笑,礼貌的点一点头。
刚开始,分配他看守粮食仓库,他堆谷晒场,迎风扬谷,是把农活的好手;每到天气乍变即将下雨时,和大家一起抢收,双手抱起一百多斤的麻袋,一步步的矫健地朝粮仓挪去……
他从不愿意被照顾,插秧、割草、收割,甚至和社员一起用手推车拉石头盖房子,他才不落后;他定期写反省报告,一丝不苟,但从不著名,仅写了个“5号”,谁也不知他叫啥名。
祥妈有一次问他,他沉思了一会,沉重地说:“祥支书,我们都是党员,为了党的机密,你还是喊我‘5号’吧;我现在已经……没有名字了。”
红卫兵定期来人审查“5号”在祥川坡大队的改造情况,叫坡里人喊他“反革命”,他的反省报告由祥妈加盖大队党支部公章,再上递给公社,听公社书记王一飞说,上面有专人来拿……
看“5号”,干农活有板有眼,和坡里人也很随和地说着农家话;还好看书,唯一的一本书——《毛主席选集》;开思想教育会虚心接受,还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