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连带这片不在去来今和三界之外的大幻空间,也随之翻腾不定起来,忽而日月双堕,忽而五色云集,更有点点的星辰起灭,明明色彩斑谰至极,却偏笼罩着说不出的灰寒死气。
神台中央彻底崩塌,八面神幡,一一向中央倾倒,奋展的黑幔,显出无比的不甘。但塌陷处涌出黑绿的斑绣尸水,幔身甫一触上,便已被蚀化得了无痕迹。
明暗交替的杂乱景象里,只有一片银芒,半浮在无边怨雾之中。
魂魄幻成虚影,裹附在支离破碎的躯壳外,银芒从魂魄中迸出,固执地不肯散去。但颠舞的赤丝已蔓延了整个神台的范围,将怨雾和神台的重重鬼魅虚影,穿透结合在那躯壳之上。恶业怨力凝成实体,利齿起落,咀嚼声像春日疯长的万蚕撕咬,将点点的血肉,从那具僵硬的躯壳上强行剥离。而每剥离一点血肉,魂魄上闪烁不定的银色光华,便也随之分散,越发显得黯淡不明。
————————
“就在我的眼前……小玉,那样残酷的惨烈,就在我的眼前,一一清晰地发生着。怨雾魅灵虽然浓密昏暗,但舅舅躯体的凌剐分解,森森白骨,被折碎吞噬的情形,却在银芒中分外的明显。到了后来,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封神台轰然倒塌,与怨雾赤丝纠缠裹绕,色泽也不再昏暗,反转成暗紫之色,宛如淋满了血腥的巨大日轮。”
————————
残缺的魂魄,破碎的躯壳,仍飘浮在一片暗紫血色之中。仅存的意识,早已昏乱不堪,除了剧烈的痛楚,连一生的过往,都因魂魄被噬,变得有些支离破碎起来。
但恍惚中,有声音从遥远的过去响起,仿佛弥天盖地的怨气恶业纠缠,只不过是午睡时一个短暂的梦境。
“戬儿,戬儿……”
那个久远前的声音,响在有着陡坡和流水的树林里。林中一个孩子的身影,正忙碌地捡取着枯薪。久在商队的大哥回家了,爹娘累了一天,他要多拣一些薪柴,好早一点背回家,帮着母亲煮好今天的饭食。
父亲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