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时,她的眼神纯粹干净得毫无尘垢。仿佛,冯宛在她看来,便是她的天,便是她效忠一生的主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欺瞒于她。
弗儿这是在表现她自己。特别是那句‘我是夫人的人,没有夫人的命令,我不会出手’的话,更是在非常直接地表明了她的立场。
她要告诉冯宛,她这人既聪明,又忠实。便有点小小的心事,那也是聪明人都有的。
这样的弗儿啊,在前世她忙得喘不过气来时,确是最好的帮手。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完美地完成她交付的事情。她总是知道她想要什么,所言所行,无不贴心。
想当初,她曾因为弗儿是紧跟在冯芸后来到赵府的,而起过疑心。可这疑心也罢,不安也罢,都在那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给遗忘了,放松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是乐意用一些钱财,来换取弗儿的忠心的。毕竟,这么聪明贴心又能干的婢女,并不好找是不是?
冯宛怔忡一会,收起胡思乱想的心思。她低下头,任由一络碎发垂在额前,低而温柔地说道:“你说得有理。”
得到冯宛的肯定,弗儿双眼大亮,一张瘦弱的脸上瞬时容光焕发。
冯宛声音淡淡地交待道:“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刚才所说的话,不可再提。”
弗儿欢喜的声音传来,“是,是,夫人想得周到。”顿了顿,弗儿哼道:“妩娘对夫人你数度不敬,这失了孩子,也算是报应。”
这话她说得流畅,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朝冯宛看来。
果然,冯宛神色淡淡,既不教训她,也不否定。她只是说了一句,“晚了,歇息吧。”
“是。”
弗儿连忙上前,帮助冯宛解下外袍,服侍她上了塌。
直到她睡下,弗儿把帏帐放下,把烛火吹熄,才慢慢向外间退去。
房中塌上,冯宛轻细的呼吸声,渐转为鼾声。
听着细鼾声,弗儿伸袖拭了拭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下松了一口大气:总算让夫人不再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