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笔着手写那一千字的检讨。
“我错了,迟到是多么的不正确啊,我真的错了。天哪,还有九百多字,杀了我也写不出来啊!”泰来向我道:“我把迟到是错的也拉长写成迟到是多么的不正确啊才十多个字。这一回我死定了。”
“谁叫你懒?明知糟老头最讨厌的了,你还去惹他?”我笑看着泰来。
“那为何糟老头不叫我画张检讨呢?偏要我写,我能画成流泪伏在他脚上吻他脚趾头的样子。”泰来突发奇想的道。
我才不管他的痛楚,慢条斯理地照镜子。泰来看出我有走的意思忙求我道:“阿凡,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帮你也行,但得先叫声‘凡哥’。”我往头上喷发胶时记起了昨夜的事,文龙把他教坏了,居然说我“头发整齐、月上柳梢头了”,想也不妨趁这机会报仇。
“凡哥。”老实人倒叫得诚心诚意的。
我反觉不好意思。我的原则是绝不让老实人吃亏我便帮他,很快地我把认识错误深化至败坏社会风气危及他一生前途的程度。泰来看我奋笔疾书,象外星人一样地瞧我。
“凡哥你真行,写检讨不加思索也比我快且好。”
“你慢慢地写多几次就懂了。”我觉得好笑:“这也值得你羡慕?”论数量前几年谁会比我写得多?打架旷课迟到早退哪类没写过?
启发了他后我便想着该去见青青了。
泰来目送我时却叫一声道:“凡哥,有血。”
“血?”我心一慌,急急回头,好怕这个字。泰来正指着林翊的床。林翊的纱帐全敞开,一眼便可见墙壁上一道弯弯的血痕。我放下心来:“啊,他昨夜不停的打蚊,这是他随手涂鸦的吧。还有,你以后甭叫凡哥了,难听得很。”
“这林翊真怪了,这阵竟连蚊子也骚扰他……。莫非全是母的?”我出门时泰来叽哩咕噜的说着话。
真心认错的人不是写检讨快且好的人,而是明知自己没错还能认得错上加错的人,就象现在的我。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