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忽地发现了父亲的存在。我的老师告诉我,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好男儿,他简直是完美的化身。父亲施政行令起来是雷厉风行,论辩是非起来是势如长虹,作诗弄文起来是恣肆万言。七岁刚回城接受启蒙教育的我第一次感撼到了知识和人格的力量。
是他,是他把母亲抢了去,我心中恨恨的想着。我觉得一夜间所有关心赞扬我的人都去关心赞扬父亲了,连最疼爱我的母亲也不例外。我忿然刻苦地读起书来,但直至十六岁我依然觉无能为力。父亲简直是挡在我身前的一座大山,他永远是这般的博大和深不可测。我不知我还该干啥,纵便我每门功课都优良,纵便我感受到了他倾注于我的无私的爱。
父亲既己好得不能再好,我就注定了要坏得不能再坏。
十六岁是个发梦和发qing的年纪,十六岁的我拥有了质变的一切条件。家庭经济的丰裕使我衣兜里钱多了起来,父亲忙得没时间管我;母亲说她很了解我,我在放牛的时候不和那些野孩子去掏雀窝所以是个乖孩儿。我轻易就结识了一群父亲同事的儿子。我们称兄道弟打架群殴风光无比不可一世,那时我们最爱干的事就是气势汹汹地质问被吓得涕泪交流的低龄学生是想比家里的钱多或父亲的权大,若单比打架狠其实我们也干。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和书上所写的恶少差不多,可我们只知我们是英雄,一群很寂寞的英雄。
父亲察觉到了我的转变,在几次与我促膝谈心后他终忍不住大打出手,可连与我脱离父子关系的恫吓和母亲觅死觅活的哭闹都阻挡不了手执铁棒满街追逐的英雄感觉对我的诱惑。我依然故我,我感受到一种自鸣得意的残忍。
便于此时,我爱上了班上一位留飘逸长发的女孩,她温文尔雅超凡脱俗,可她根本不拿正眼看我,在她心目中我只是个会打架的流氓。我咬牙发起了狠劲,她怎能不爱我?她爱的只能是我!但就在我忙于练吉他写爱情诗去得到她芳心时,一个男孩死去了,他是在一场与我们的仇家打斗中被刀直插入肋下而死的,他本是我最要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