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腹狐疑地随了尉迟武威来到内堂小厅落座。尉迟武威肃然道:“我知各位皆以家师为十恶不赦之人,然在下需得明言,陷害凌公子、雪莹妹子一事为在下甘心听命,绝非受其逼迫。”
凌云轩起身道:“事到如今,你依旧袒护那心如蛇蝎之人,这又何苦?”尉迟武威双目圆睁,道:“心如蛇蝎?”喃喃念了十余遍,才叹气道:“各位且听我说个故事。”几人面面相觑,只得耐了性子听他讲来。
“数十年前,坚昆以计猝攻回鹘,回鹘节节败退,遂遣使长安,求救于大唐。谁料,三名来使非但被拒之门外,连所携信物亦被收缴。更叫人心寒的,乃当晚突现数十名大内高手围攻三人,激战之中,一人重伤倒地,昏迷不醒,另两人则命丧当场。那人醒转之时,见同伴尽亡,悲痛欲绝,幸得一过路药商相救,得以存活。后来,那人入赘药商家中,入了其族。在下便是那回鹘使者之后,本姓药勿葛。”尉迟威武凛然道。
在座之人惊异无比,哪曾想尉迟武威却是异族血统,但其高挑的鼻梁、白皙的面皮又是那般恰似西域蛮人。
尉迟武威怒视凌云轩,问:“我要问你,这是谁心如蛇蝎?”又紧接道:“会昌年中,朝内不顾两邦盟约,欲铲除在中土落地生根的摩尼教,乌介可汗得信,遂兴师问罪,以保中土摩尼,岂料中伏大败,十万大军几被赶尽杀绝。敢问诸位,这可是大唐守信邦交之道么?汉人是人,我胡人便不是。他李姓昏君怎不拆禅宗少林的大雄宝殿?”尉迟威武越讲越是激动,险些暴跳如雷。
凭心而论,尉迟武威并非信口雌黄,言语中大有可取之处,但回鹘自助李唐平定安史以来,居功自傲,苛求报偿,更于长安、洛阳等地恣行残忍,尉迟武威却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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