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段,恒州孔雀罗十段,荆州交梭子十段…仅仅是丝织物便有十几种,差不多是各道入贡的珍品都齐全了。就是宫中赏赐也未必有这样慷慨。
其中一个下人便掐着手心嘀咕道:“究竟是哪家家眷如此大方?”
那管事没好气地在礼单末尾的署名处指了指:“你瞎了眼么?这么大的字也看不见!那上头不是分明写了永年县主?”
对于别人的议论,凌波并不在意。礼单是楚山一手备办地,横竖库房里头积压着不少当初的东西,她便毫不吝啬地全都拿了出来。此时。见福寿堂中十几位贵妇三三两两地谈笑风生,却没几个是她认识的,她便自顾自地选了一个地方跪坐了下来。懒洋洋地呷着侍女送上来的茶,丝毫不理会四周那些打量猜度的目光。
“太平公主驾到!”
随着这个声音,福寿堂中一众贵妇慌忙迎了出去,落在最后的凌波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了。举目一瞧,她便看到身为主人地崔引着太平公主朝这边走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看见太平公主发髻上那熠熠生辉的八凤衔珠钗和颈项上的牡丹式样镶红宝石项圈,端地是富贵豪奢之气扑面而来,即使是那纱衫绫裙也决不逊色于昔日安乐公主的百鸟羽裙。
尽管凌波把自己藏在人群之中,但太平公主何等眼力,进门之前只在左右略微扫了一眼便在众多的贵妇当中找到了凌波。于是便停步笑道:“十七娘只顾着躲在后头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崔刚刚忙着接待一群宰相高官,此时听这么一说。又看到凌波从后头闪了出来,便换上了一幅亲切地笑容。他如今已经三十有八,但却保养得宜,依然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与太平公主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着,竟是如同一对珠联璧合的璧人。等到凌波上来,他识趣地侧身往旁边退了一步。
宰相也不过正三品,凌波又不是普通的从二品县主,他可没有资格受她的拜礼。他和那丫头之间的恩怨错综复杂,但既然他如今的恩主太平公主仍然对那丫头有兴趣,他就最好装得大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