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实在是太过仁厚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裴先拿起旁边的茶盏随意呷了一口,欲要放下的时候却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这么把茶盏捧在了眼前:“就如同这盏茶,虽然需要茶叶,但同样需要泉水。还需要各式各样地果子蜜饯,但是,各种东西的分量作用却各有不同。陛下执意一碗水端平,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永远无法一碗水端平。为那些冤死的人平反自然是好事。可陛下连李重俊这样犯上作乱的人都可以谥曰节愍,追赠太子。那么天底下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
凌波此时也觉得坐不住,干脆也站了起来。虽说面前的是长辈是公公,但她仍是觉得不吐不快。竟是也一样拿起了自己的茶盏,却是轻轻把盖子掀开放在了一边。
“公公刚刚说的话确实没错。但是,公公是否想过,太子原本如同合上盖子的茶盏,内中是什么别人都看不清楚,陛下只觉得人体贴孝顺很有才能。可如今他却像是这掀开了盖子的茶盏,内中有什么东西都已经让人看清楚了。陛下如今不是相王而是天子,太子如今不是郡王而是太子,彼此之间地关系不仅仅是父子而是君臣。又岂能只怪陛下忘了昔日的旧事?”
裴先接下来本有一大堆话要说。此时却觉得口中一噎,长篇大论竟是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见凌波的炯炯目光直视过来。他只好深深叹了口气,放下茶盏便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忽然立定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十七娘,我不想以公公的身份强压你做出决定,但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认准的事情决不会改变,而我认准地人也决不会改变。你不要忘了,即便在当初那样混乱的情形下,太子也不曾狡兔死走狗烹把你抛出去平息众怒,相反则是宣扬你的赫赫功勋,这就表明太子并非没有容人之量。”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几许疲惫之色,轻轻摆了摆手:“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就是了,朝夕请安就免了,我和伊娜都不是计较这一套的人。”
彼此地话都已经说透到了这个份上,凌波便只得裣衽行礼告退。心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