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一把拖了裴愿跟着陈莞便朝外走。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见凌波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讥诮和戏谑的笑容,忍不住又是心中一跳。
听父亲相王说,如今和亲的人选尚未拟定,她只是备选之一。可是,这丫头看似圆滑,其实性情却如同爆炭似地,会不会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一时间,他心头愈发后悔,匆匆走过一段积雪路面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四仰八叉。
李隆基和裴愿前脚刚走,不多时安乐公主便来了。她人还没进门,喜气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十七娘,我可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先头那个胆敢闯进你这里逞威风的李千里被父皇训了一顿,罚了三个月俸禄,那个左金吾大将军险些也没保住!”
尽管根本没心情为这种无谓的消息而高兴,但是眼见安乐公主进了门,凌波还是强打精神露出了一个笑容,心中还在惦记着刚刚李隆基的话。直到安乐公主毡毛斗篷上抖下来地雪花沾了少许在她地脸上,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方才让她恍然惊觉了过来。她不由暗笑自己乱了方寸,眼下不是明摆着有一个最好地救星么?
然而,今天的安乐公主心情极好,坐定喝了一口热茶,她根本没注意凌波欲言又止的表情,洋洋得意地说:“这几天我一连让父皇签了好几道诏命,委出去十几个官员,你猜猜我从中得了多少钱?”她炫耀似的比划了一个手势,脸上洋溢着喜不自胜的笑容,“一个六品官七百贯,十个就是七千贯,以后再卖出去几个,就是我那安乐佛庐也有钱修建了!李重俊这个贱奴算什么,他征辟东宫官还不如我爽利…”
安乐公主这一说就是滔滔不绝老半天,心中有事的凌波只能耐着性子坐着,眼睛从这位金枝玉叶的发髻落到了她的衣裳,又从衣裳转到了她的长裙。见那条长裙五彩斑斓艳丽无匹,花卉鸟兽比之前那条更维妙维肖,想必就是所谓的成品,不禁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听李隆基说,太平公主是拿着金帛资助寒士,虽也一样卖官,却因为懂得收买人心,人人称颂其贤明。这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