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们头戴珠玉刺绣的卷檐虚帽,身穿孔雀罗衫。腰中垂着长长的银幔垂花紫带,脚上一色都是红锦靴。簪羽钗,珥明,敷脂粉,衣绫罗,那种从所有细节之中流露出的富贵豪奢,即使是如今见惯市面的凌波也是一阵惊叹。
仅仅是那些行头就得多少钱。李隆基居然这么大手大脚,他小小一个临淄郡王,那些俸禄够用么?
很快她就顾不上惊叹这些了,因为两个舞伎已经是轻舒长袖舞动了起来。那舞姿刚健明快,却偏偏不乏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高扬,甚至有几次就堪堪停在她眼前数寸。最令人惊叹的还是她们那仿佛能百转无禁忌的柔软腰肢。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连番施展,让人目不暇接,再加上那乐班无可挑剔的鼓声乐声,正可谓相得益彰美妙绝伦。
观赏着舞伎那玄妙地舞步,目光随那长袖四处转动着,时不时还有金铃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此时此刻的凌波已经完全沉浸其中。直到最后鼓乐声止,两个舞伎上前盈盈施礼。她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忍不住回头瞥了瞥裴愿。让她深感意外的是,裴愿却只是抚掌叫好,面上只是纯粹的欣赏,而不是男人们观舞之后几乎都会露出的色授魂予。
傻小子真是好样的!
李隆基不动声色地瞥了裴愿一眼,见他这副表情不觉露出了一丝赞赏。同时仍有些淡淡地失望。他向来好乐舞。以前困窘的时候只能自己研究乐谱,也就是这一次祖母退位之后。他方才得到了这两个原隶教坊的舞伎。两人不但有绝妙的舞姿,而且更有勾魂夺魄的脸蛋,几次待客招她们上来献舞地时候,他都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宾客欲望的眼神,可今天居然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
真正论起姿色来,这两个舞伎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地尤物,那丫头是女人也就罢了,想不到裴愿竟然也能半点不动心。
想到这里,他忽然记起刚刚凌波说过的话,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促狭的念头,遂开口吩咐道:“杜九娘,宣十娘,今天这在座的两位都是我的贵客,你们去两边侍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