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烘的,此时缓过神来便耸了耸肩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无非都在那里议论着什么是不是要废太子之类的闲话。这啰里啰唆已经好些天了,也没见商量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上官姑姑,我刚刚路过迎仙宫,见里里外外防范煞是森严。其实只要羽林军不动,根本乱不起来。再说了,如今执掌羽林的人里头,可是有李义府之子李湛。”
这太初宫中姓上官的,唯有这些年来一直负责秉笔草诏的上官婉儿。此时,她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头,接着淡淡笑了一声:“纵使真的变天,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活路。先有酷吏之祸,之后总算有狄国老撑持接回了庐陵王重立太子,结果临到最后还不是人心惶惶?李义府都已经死那么多年了,谁能担保他的儿子就必定忠心耿耿?陛下已经老了,若不是她纵容,怎会有张氏兄弟的嚣张?”
这些事情凌波虽然听别人提过几次,但她并没有太大的亲身体验,此时此刻也无从接口,只得双手托腮坐在那里。
室内点着四盏油灯,但兴许是灯盏中的油所剩不多,因此显得异常昏暗。大门都关得好好的,房间里也就没有风,四朵火苗稳当当地绽放着微光,却少了几分灵性,多了几分呆滞。
虽说光线不好,但凌波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灯火下的上官婉儿尽管有些消瘦,却仍不掩娇艳。四十岁对于女人来说原本应该是一个不再年轻的年纪,然而,时光的效用却仿佛在上官婉儿的身上停滞了,那额头依然光洁,那青丝依然黑得发亮,那身材依然曼妙,那声音依然甜美。
只不过,这保养得宜的女人并不少见。上官婉儿之所以是上官婉儿,却是因为那机敏百变,出口成章下笔千言的天赋。
忽然,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打断了上官婉儿的沉思,亦打断了凌波的胡思乱想。不等上官婉儿出口喝斥,一个宫人便满面惊惶地闯了进来:“梁王…梁王殿下来了!”
此话一出,凌波马上站起身来,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溜之大吉,却被上官婉儿一把拉了个正着:“你又不是外人,避什么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