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邺西平阳,沃泽千布,大业始居。
晌午艳阳斜倚,平阳城西一眼望不到头的沃野之上车声辚辚。人沸马嘶中,一二十辆阔蹄战马拉拽的战车横驰纵骋,搅起的滚滚烟尘遮天蔽日。茂密的灌丛之上,群鸟四散惊飞,更为那些纵声呐喊、张弓搭箭的赳赳武夫们增添了几分威壮之势。
莽林边七八头野鹿已是惊魂不定,身后就是他们的家,但此时却被一群侵入者占据,那些人剑矛铮铮,逼迫着鹿群向着远离森林的方向奔去,然而眼前这片莽原又何尝让它们心安?片刻的功夫,七八辆战车已将它们与森林彻底隔离了开来。
战车上的勇士们被猎物的惊慌失措刺激的血脉贲张,冲锋的战鼓“咚咚”擂起时,几十副粗豪的嗓子发出了齐声呐喊。箭已上弦,剑矛齐备,只等着下一刻的杀戮。这一刻没有什么尊卑贵贱,有的只是众志一心,仿若战场烽烟之中一般。
苏齐自从做了平原君的护从,已经多年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当战鼓擂起时,他一双环豹大眼顿时赤红,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当年攻伐中山国和戎狄的战场上,那时他曾为赵武灵王做过一段时间的驭手,为那位令诸国群胡闻名丧胆的赵王雍驾控驷马御车。那时是何等的场面,烟尘中万乘齐奔,极目可视处大赵新起的胡服骑军箭阵如雨,洞穿的是中山人和群胡的胸膛,震撼的却是诸夏各国的人心……
“驾——”
苏齐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双臂一振,抖起缰绳驱赶着驾车的战马从众多战车留出的缺口处疾驰而入。当战马在驭控之下向斜刺里一转时,凭栏倚立的赵胜迅速搭起了宝弓利箭,当弓身拉成满月时,套着皮环的手指轻轻一松,利箭便“噌”的一声带着刺耳的轻响瞬间破空疾飞了出去。
“死生之地,有进而无退。”
羽箭余音未绝之时,赵胜轻轻闭上了双眼。高高平举的宝弓还未放下,耳边已是一片震天惊地欢呼声。在这欢呼声中,利箭正正地没入了领头那只肥硕雄鹿的心口。雄鹿仰天长鸣,向前挣扎了几步,便蹒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