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了,就连能扎根在最干旱地带的仙人掌也同样枯萎了。本来翠绿的茎体萎缩成难看的褐色,那时腐烂的颜色,而原本坚硬的长刺孤独地挂在上面,参差不齐,就象是破落庭院外的篱笆。
那上面流下腐败的液体,顺着腐烂的植物慢慢地滴,一滴一滴地滴。带着难闻的气息,却被下一阵狂风带离,吹向更深的沙漠深处。
一只枯瘦的小手颤抖着接住了那些腐烂的汁液,象捧着黄金似的,小心翼翼,不愿意洒出一滴。那是个蛮族的孩子,还扎着儿童的发辩,脸上有图腾盘旋,可此时那图腾看起来也苍白无力。他兴奋地用双掌兜着那些液体,跑近自己迁移中的部落,将它们滴在老人的嘴里。衰弱的蛮族老人饥渴地吮吸,不浪费一点点。
当他的脸上稍稍恢复了生气,便举起手中的节杖指向狂风吹来的地方,坚定不移。整个蛮族部落阴鬗的脸上爬上了希冀,拜伏在地喘息不已。他们用所有力气高声赞美坦帕斯,带着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动身,迁出这片苦寒之地。
沿路不断有人倒毙,那蛮族长老更是早已坐在病榻,失去呼吸,但是他举着节杖的干瘦臂膀如同最古老的树杈,坚定地指向某个方向,带领他的族人走向生命,走向未来。
走向他们的神,指引他们的方向。
风雪呼啸,坚强的蛮族大规模迁移,逃离被死亡覆盖的苦寒之地。蛮族的孩子天真地望着病榻上的智者尸体,想再去给他接些喝的来,他的父亲制止了他,将他抱入怀里,无声哭泣,滚烫的泪滴在男孩的脖颈,痛到他的心里,而他的父亲却抱紧了他,拉上兽皮做成的衣服,在风雪中走得更急。
蛮族智者干涸的脸上,竟仿佛拥有奇特的笑意,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那神秘的神喻只有用撕裂生命的信仰才能予以换取。
他的坚定,让死亡女神席琳也不寒而栗。
因为只有她知道,那个蛮族长老的灵魂穿越了死亡,飞向不可知的地方,她瞪大了眼睛向那眺望,却什么都看不到。
风雪封冻,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