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抹了把脸,从蒲团上仰起身来,发现庭院中已空空荡荡,家属和道士走了个干净,唯有何安下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
俞喜仁抢先说话:“安下,你刚才哭得很凶啊,是不是想起了你的父母?”何安下:“俞先生,我看见你也哭了。”俞喜仁:“哈,凑个热闹。”眼中泪水仍不断涌出。
在道观内,俞喜仁领着何安下走东走西,指指点点,跪拜了不少神仙雕像,最终入了一间小屋。房中飘着水果的清香,俞喜仁一个健步窜了进去,何安下跟进时大吃了一惊,只见地下桌上摆满了桃子、香蕉,俞喜仁从腰上掏出了口袋,抓了把枣子放进去,转手递给何安下,说:“拣自己喜欢吃的吧。”
见何安下愣着神,又急躁之极地吩咐:“这可是神像前的贡品,刚撤下来的,吃一口就是一口福气。”何安下:“让你随便拿啊?”俞喜仁:“我是熟人。”
刚说着,从屋角转出一个道士,向俞喜仁肩上一打:“那还有两西瓜,一块抱走吧。”俞喜仁:“不敢。”道士微微一笑,轻飘飘的走了。看着道士远远的去了,俞喜仁冲何安下一眨眼,意思是:“看看,连西瓜都能给我!”一指墙角西瓜,冲何安下道:“抱着。”
何安下身上背着个巨大的口袋,抱着个西瓜站立在一旁,看着一位老道士在给俞喜仁画符。符画好后,俞喜仁给了道士一个信封,似是几张银票,老道士收好,便咽了口茶,坐在一旁养神,好一会睁开眼,语调惊讶地对俞喜仁说:“你还在这啊。”
俞喜仁忙道:“弟子还在。”老道士:“你要这么晚走不方便,就在观里住下吧。”俞喜仁:“住当然要住,只是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老道士叹了口气:“你除了牙疼,还哪疼?”俞喜仁:“弟子入秋以来,口苦,腋下肿痛,咳痰,气短,骨节疼。”老道士一惊:“这么多病?”随即一笑,“那你是跟我一样,没事。”俞喜仁:“弟子怎敢跟师傅相比。”老道士:“能比能比,你的毛病我也有,不是病,是老了,老了自然就不中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