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板着脸训斥,柳嬷嬷比她小,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柳嬷嬷脸一红,知道自己逾越了,忙道歉认错:“是我不对,姐姐别恼。我只是……侯夫人素来请安都习惯了,这几日不见她,没她说笑。怪冷清的。”
这些年,她们近身服侍殿下的,都习惯了每天早上侯夫人顶着美丽的笑颜准时出现,笑嘻嘻地跟她们打着招呼,然后进去请安。然后就会传来一阵笑语。
殿下心情好,下人们也快活。
这两天,少了她的笑脸,气氛压抑地很。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夫人未嫁,殿下与驸马势同水火,与侯爷剑拔弩张,下人们打着十二分的小心。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也难免被迁怒。
习惯了当下的好,再忽然回到从前的不好,特别不适。
何嬷嬷沉默了片刻,不由长叹一声,低声道:“好与不好。是各人的命。主子们的事,做下人的过问不得。有些事,不知道反倒轻松。以后在殿下面前少提侯夫人……唉,夫人少年心性……此番除了侯爷,谁也说不上话。你,什么都别问,不知是福。”
柳嬷嬷就知锦言犯的不是一般的大错,要怕是与性命有关。
只是,侯夫人她一介小女子,素来性子讨喜行事光明,又怎么会惹怒殿下?
何嬷嬷如此说了,她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年轻,知道自己不能问也帮不上忙,就点点头:“我记下了,多谢姐姐提醒。只是,夫人向来对我们亲厚,姐姐若能递上话,能在殿下面前帮衬一二,就尽量帮衬帮衬……那也是个可怜的,自幼无父母照应,嫁了人,也全凭自个儿……”
眼泪就下来了。
何嬷嬷感同身受,忍着眼底的酸意:“放心吧,能帮衬的,我一定尽力。”
是以,她左思右想,明知提这个话头会引得殿下羞恼不悦,还是想尽再努力一次,也不枉侯夫人往日一片诚意。
“……殿下,能不能,再请请脉?听说动脉与滑脉相似……冯太医,一时理错了脉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