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训点头道:“前几日,胶河下游胶州的灾情传上来了,有好几个村子被洪水冲毁,伤亡人数多达几百人。这次高密的人员伤亡虽然不大,但河崖村的村民们家园尽毁,损失惨重。沿胶河一带,土质肥沃,村民都是沿河而居,这河堤不彻底修整。这灾难就难以休止。”
灯光下,邓训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沉重却又笃定。看得我心下有些不安:若是他在朝为官,或许会是个好官吧?邓拓说他的那些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如今却被搁置在了这个小小的高密县城……
邓训忙碌着修筑河堤之事,我则忙碌着孩子们的课业。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冬天。
担心响水滩那些板房里的村民吃不饱穿不暖,这期间我和钱蕙一起又策划了好几次不同明目的募捐活动,并用这些款项替村民们购置了棉衣棉被这些越冬物资。
钱蕙早已得知邓训和我定亲的事情,但她依然亲热管我叫“苏姐姐”,从明面上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波动。直到冬月,我听邓训说钱蕙与城北富商李家公子订了亲。我心下的愧疚感才慢慢退却。
进入腊月,一场一场的大雪便接踵而来。每日放学后,我立在私塾门口。看着孩子们嬉笑欢颜的踏着积雪回家,我便思念起我娘来。她说回洛阳处理吉庆堂,这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没有半点音信传回,莫非是这店子没人接手?
行课到腊月初八。县城里四处已经洋溢起新年的气息来,邓训便让我给孩子们放了寒假。白日无事。我整日都和秦珊一起守着炭炉绣花,邓训却似比平日还忙碌一些了,尤其最近几日,天天顶着风雪出门,早出晚归。
这日一直等到天黑,灶上的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他才顶着满头雪花走进门来。一进门,他便满面喜悦对我道:“悦儿,胶河终于结冰了!”
秦珊见他进门,便急着去灶房替他热饭菜。我起身倒了热茶给他,一边替他扫着满肩的雪粒,一边好奇问道:“你这每日早出晚归的,就是去看河水结冰么?”
“是啊。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