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不着下顿的苦日子。六年过去了,我们在洛阳有了自己的宅院,我娘的生意做进了豪门贵族,我也进了贵族小姐们的学堂。
可是,有时我却很怀念我们娘俩相依为命的苦日子。总觉得那样的日子每一天都格外真实。如今在侯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小姐生活,却常常会让我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饭后,我娘跟着罗师傅去瓷窑取她订制的物件,我、萍儿姐姐和陶陶,便坐在院中的大槐树下,听小缺吹奏陶埙。
穿过浓密的树冠,望着天幕上点点闪闪的星子,听着低沉呜咽的埙音在夜空回荡,我心底竟有一些怅然若失,仿佛有些东西象那随晚风四处流散的槐花香味一般,不可留驻,难以把握。
我不太习惯这样的感觉,一曲结束,我便起身道:“我去看看我娘,怎么还没出来?”
“院子里黑,我陪你去。”萍儿姐姐也站起身来,将陶陶推给了一旁的小缺。
我们穿过院子,朝瓷窑所在的位置走去,萍儿姐姐挽住我的手臂道:“悦儿妹妹,你之前在灶房里说的话,可都是真心话?”
“什么话?”我一时愣住。
“就是让杜妈妈给我当娘的事。”
“那个,当然是真心话。”虽然罗师傅不能和我爹爹相比,但是每次和我娘来陶坊,都让我有种回家的亲切感。
“我很喜欢杜妈妈,也看得出来我爹爹对她和一般人不一样。我娘走了这么些年,我还从没见我爹爹这般开心过……”
萍儿姐姐讲起了罗师傅这些年一个人拉扯她和小缺的辛苦,让我听了也有些动容。
“萍儿,是你们?”刚拐过院角的边门,便看见罗师傅提着风灯,和我娘并肩走了出来。
我娘一见我,便快步走上前来:“等久了吧?清点这些东西费了些时间。”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抱着个两尺见方的朱漆盒子。正好奇想去打开来看看,便听她回头对罗师傅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悦儿先回去了。”
“我让小缺送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