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个台阶,合身的浅绿衣袍穿在身上,衬着高束的发髻。整个人竟有一股难言的少年风采,与当日在庚溪镇时的落魄迥然两人。
她不禁微笑道:“几日不见,你如今可是尹家的少爷了?刘大娘还好吧?”
尹琪一怔,正说着秦孤阳的事呢,怎么突然跳到这里来?
不过。他微赧,神色多了一分狼狈:“什么少爷,不过是到那里讨口饭吃,若是有的选,我宁可和你一样,自立一家。”
想到尹都对他的态度。苏铮了然点头,半路认祖归宗的私生子,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好奇问:“尹都就是当日从庚溪镇坐着大船走的那人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尹家家主的长子,和我是同父异母。”尹琪犹豫了一下,声音不大振作,“当日他去庚溪镇。一则是为了公干,二则。便是接我来这里。我认祖之后,上头那位叫我跟他学些东西,我便一直跟着他了,只是,我也看得出来,他不耐烦得很。”
尹琪叹了口气,指着远处一座二层楼的茶楼道:“你看,那坐茶楼叫‘温茗楼’,是那位给我的见面礼,但真正打理它的人却是尹都,里面的人也只认他,对我却是一个正眼都没给过。”
别人都道他走了吉运,竟被尹家毫无嫌弃地认回来,但谁知道他却是一点自由都没有,那位说什么亏欠他,要给他置办一点产业作为弥补,但他事实上得到了什么?一个让尹都能名正言顺地管着他的枷锁,一个能让别人更嫉妒眼红他的理由罢了。
这样的少爷,有什么值得当的?
然而,母亲却是那样兴慰……
想到母亲见谁都千恩万谢的样子,尹琪喉咙口像被一只苍蝇卡住,难受得说不出来话。
苏铮却笑着说:“这样很好啊,你有了自己的产业,只要学会怎么打理它,以后还怕它不能回到你手里?”微微沉下声音,“怕就怕,你因为它失去了那么多,最后却一样都拿不回来,还要被它捆着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