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拜年祝福的日,王卉凝将自己埋头于一堆药材中,堪堪压下了心中的失落与苦楚,逼着自己没有胡思乱想。
另一间屋里,喝过药后,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无法再次入睡的玄衣男,却仰头望着房梁上结网的蜘蛛发呆。
一只暗褐色的胖蜘蛛,沿着织了一半的网盘旋着,嘴里费力地吐着灰白色的蛛丝,试图将网结得更大。一阵寒风从瓦缝间吹进来,蜘蛛一不小心从网上摔了下来。
玄衣男眸光一闪,却见蜘蛛并没有他预料般的落到地上,而是在一阵无声的坠落之后,身一缩,靠那根极细的蛛丝拉着,在半空中摇晃。待得身停稳后,却又沿着蛛丝费力地往上爬着,直到重新落到它织的网上,便又开始了它又一次辛苦的织网工作。
“少爷,夫人既被救出,定然不会有事。”铺着一层薄被在地上略躺了一会儿的灰衣男从地上坐起,双臂抱腿,陪着玄衣男仰望蜘蛛结网。
他知道少爷担心夫人的安危,也知道在发生那样大的事情后,此刻少爷的心里痛如断肠,但他不会劝慰别人,除了这句,他实在说不出更好的话来。
玄衣男盯着蜘蛛的眸紧了紧,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阿离,你与他们交手后,有什么感想?”
阿离放开抱着腿的双手,神情一敛,眸中寒光更甚:“出手狠辣,招招致命,配合周密,速度迅捷。”顿了顿,他扭头看向玄衣男,“不是一般的刺客。”
玄衣男凝着的眸光逐渐深邃,墨黑的眸底如化不开的深潭,仿佛随时能把眼前的一切吸入进去。正在织网的蜘蛛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一道目光中凝着的寒气,突然身一缩,垂在了蛛网下方。
自然不是一般的刺客。玄衣男耳中响起父亲垂死前所说的话,被中紧握着的双手几乎要将手指捏碎,指甲紧紧地抠入了掌心之中,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是她,是她将一生忠良的父亲及他们一家数十口人斩杀,血染整个府邸,还欲斩草除根,连他和母亲也不放过。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尸横遍地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