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你什么时候也同张平家的一般口无遮拦了?”飘雪冷声打断了粉荷的话,令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心里十分不悦,却忙垂头道,“奴婢失言了。”
她只是觉得王卉凝如今对谁都冷冷淡淡的,纵然脸上仍时不时地含着一抹浅淡的笑,却自有一股旁人无法亲近的气势。她只是急于借此一事再次拉近她与王卉凝之间的关系,为他日行事种下方便,却不想一时竟失言了。
王卉凝来庄上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她如今却还说让姨娘来年在这儿挖出雪水来,岂不是有诅咒其一直待在庄上之嫌么?
只是,飘雪与她是一样的身份,凭什么如此气势汹汹地呵斥于她。
王卉凝看了看粉荷手中的陶罐,并没有出声。抬起头时,她的目光落在粉荷后背时,却是猛然一滞。
粉荷一向是个爱美爱干净之人,平时发髻油亮整齐,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尘不染,甚至连一丝褶皱也无,更不要说有什么污渍杂物等。
此时,她双髻高耸,未见一丝凌乱,后面垂落的一缕长发柔顺地贴于背上。黑发间偶尔露出的一片领角上,却沾着半片灰褐色的残叶,欲落未落地粘在她的衣领和黑发上。
细细地盯了那半片残叶一眼,王卉凝眸光一紧,却在对上粉荷抬起的头时,浅然一笑:“这却是你的一番心意,你且先拿去埋在院中吧。”
“哎,好,姨娘。”粉荷点头应着,看了一眼王卉凝手中握着的,关切道,“天越发冷了,姨娘早些睡吧,可别冻着了。”
见王卉凝笑着点头应了,粉荷才又笑着抱着陶罐离去。直到院里响起了白芍和粉荷拿铁锹挖坑的声音,王卉凝才蹙着眉头问向飘雪:“我见着这庄里种的大多是柳树和杨树,你可曾在哪里见着有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