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接下去会说什么,心里始终没底。
“姑姑还记得前诚王妃温氏吧?”
这怎么能不记得呢。李姑姑点了点头;“知道·怎么?”
可为什么提起她来?先帝当时恼怒自己被揭了面子—帝王之怒非同小可,不但发配了温氏,还把温氏之父一撸到底,远远贬到了南疆之地去做了个芝麻绿豆小官,把他们全家的脸皮都剥了个一干二净。
魏公公端起茶盏来,悠然地品了一口;“她死了。”
“她不早就··…··”李姑姑忽然恍悟过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魏公公说;“她一个单身女子,既没有温家扶持,又没有旁人相助,即使造了一个假的户籍·能容身的地方也是寥寥。她身上的金银细软想必也所剩不多,我们的人在金水庵找着她了,她的财物被抢,无奈栖身庵堂,身染重病已经两个多月·没等我们的人问出什么话来就咽了气。”
李姑姑有些不放心;“这次是真的咽气了?”
“真的。”魏公公肯定地点了下头;“小顺确认过·的确是她,不会有错。”
李姑姑长舒了口气;“避人真是阴魂不散······前一回她果然是诈死的?”
“正是。只可惜没从她嘴里掏出什么东西来,诈死这事儿靠她一个人决计不成,要瞒迂护送禁军的耳目,还要寻一具身形相仿的女尸替代,还弄了一个寡妇的身份户籍,姓陈。当初就觉得她死得有蹊跷·总以为是是先帝命啊人动的手·没想到她居然是诈死。”
李姑姑没说话,肚里却想·这温氏着实在愚蠢。她逃出一条命来,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下半辈子安安份份的,未尝不能太平终老。
但若她是温氏,她能甘心吗?只怕也不甘心。
好在这人终于是死了,再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真是谢天谢地。本束皇后的日子就够烦难的,再闹出这么一档子假死的事儿来,岂不更闹心?
过了晌午天阴了下来,快傍晚的时候下了几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