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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痛快归不痛快,郭炜心里面却是非常清楚的,对于其他家族、机构的免税权,他可以全部褫夺了,尤其是建立在郭荣已经褫夺了孔家和寺庙的免税权之后,尤其是在他自己将皇庄的免税权都放弃之后,但是对书院收税却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文教昌盛,这一直就是华夏鄙视蛮夷的资本,孔子因万世师表而为圣人,其大兴私学的原因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战乱频仍之际仍然不忘教育的人主总是会被世人称道,天下升平的时候却去大肆收取书院税赋的君主,至少得落下一个贪财之名吧?
而且对那些正经的书院真想收税也收不上来多少钱的,只要它们没有像寺庙那样藏污纳垢,那么书院所属的田产每年所得加上民间捐资、官府拨款,延请教授、购买书籍和贴补穷困生员这些事情差不多也就花光了,真要是去收税,只可能迫使那些正经的书院减少对穷困生员的资助。
这显然不是郭炜的目的。
“左仆射方才说,只要书院的那些资财不被挪作他用,朝廷是免税的,意思就是像白鹿洞、白鹭洲这样的书院,其账册都要经过州县的审计了?”
一直想到了这里,郭炜才注意到王溥方才的汇报当中有一个关键点。自己怕免税的事情,不就是怕其他民户主动投充和免税户利用特权加速兼并之类的烂事么?说到底还是官府没法细细查账掌控到每家每户,不过对付书院可就简单了。
王溥脸上微露尴尬之色,迟疑了片刻才回道:“陛下,那白鹿洞书院原是唐国的‘庐山国学’,是李氏办在金陵城之外的一所‘国学’,那时候就是和朝廷的太学、国子监一样,都是全靠官府的支持办起来的。王师定江南之后,白鹿洞书院才渐渐地转为民间主办、州县资助,故而其账册历来是需要州县审计的。至于陛下说的另一所‘白鹭洲书院’,恕臣愚昧,臣并不知道在哪,所以也就说不上来了。”
“原来如此……”郭炜点了点头,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既然这些书院都有州县审计,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