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按着,第一反应就是抓住这只手向怀里拉,同时曲腿蹬住来人的肚子,整个人向后翻滚,借势把亲兵摔了出去。
贸然打断一个鲜卑摔跤手的清梦是危险的。
沈田子从来没有在巡查自家营盘时遭遇过这种情况,他刚想张口骂这个大胆的索头,亲兵们已经扑上去和斛律征扭打成一团。斛律征毕竟是睡梦中醒来,手脚多多少有点软。一阵翻卷辗转之后,亲兵们仗着人多,把他扯成一个仰面朝天的“大”字,所有笔画的头尾都有一个人手脚并用地死死压住,而在三个笔画的交叉位置,也就是斛律的咽喉所在,顶上了一把沈田子的剑。
火把拿过来,叫这个瞎了狗眼的东西看清楚他在冲撞谁。
斛律征本来在怒火冲天地挣扎着,以为秦军摸进来了,要偷鸡摸狗地摘人头,现在看明白自己是在和军主火并,顿时就安静了。压在“大”字笔画头尾上的那些手脚,也就收兵了。
此时飞骑队弟兄已经闻声过来,陈嵩分开众人,进来看到沈田子怒视着躺在地上的斛律征,闻到酒气,已经明白了**。刚要上前为斛律征说情,被沈田子一抬手制止了。斛律征虽然是军中客卿,但违纪在先,殴打主将亲兵在后,第一次不收拾他,第二第三次就要翻天了。要是他二话不说,快刀切萝卜地把斛律征绑起来打上若干板子,事情也不至于不可收拾,但他身为军主,处罚一个准队主,不免要有一番教诲,问题是他低估了一个鲜卑人的质朴的狡猾,误入口舌之争,结果被气得昏天黑地,大将军八面威风碎了一地,捡也捡不起来,最后终于恼羞成怒。
“斛律征,你为什么违抗军令喝酒?”
“我就是喝酒,没违抗军令。”
“别狡辩!喝酒就是违抗军令!”
“一个人难受了喝点酒,喝完就睡觉了嘛,谁也没害嘛!”
“别跟我胡扯,军中令行禁止,不让做的事情做了,就是违抗军令!”
“那么军中该睡觉的时候,你也没有睡嘛,你跑到我帐篷里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