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燕京的天气跟孩童脸一样,说变就变,白日里温风和煦,碧空如洗,傍晚时厚厚的云层就压了下来,天色蜡黄昏暗,雨水未落,震耳的雷鸣声就先传来。
“姑娘别等了,快些进屋用膳吧。”夏蝉小声催促了下,却是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傅茵,一双细白纤瘦的手接过灯笼,狂风吹过,烛火猛的一晃,过了很久才又重新燃起。
室外有一瞬的晦暗让静伫着的女子僵了僵身子,傅茵微垂眸,盯着烛光,待光亮稳定后才出声,“没事,现在天还早,我想再等等。”
“早什么,都黑了。”
夏蝉知道自家小姐性子固执,决定的事怎么都劝不回来,压了下唇角没有再多言,看着她清瘦的身子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狠狠皱了下眉,回屋中拿了件月白色的斗篷出来,急急忙忙的给她披上。
“姑娘大病初愈,合该对自己的身子上心些,您身子弱受不得一点凉,这冷风吹着多伤身啊,再说霍公子真要来,晌午就该来了,他....他若知道您为了等他又生了病定会担心愧疚的。”
夏蝉还是没忍住絮叨了两句,她话音中似有埋怨,最后又怕傅茵伤怀才为霍深说了句好话。
傅茵望着门口,她夜里视物不太清楚,只看到一片浓稠的墨色,树荫随着风晃动,似怪物的影子,她怕黑,能站在这里已经是极限。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等下了雨我就回屋。”
夏蝉这才重新扬起笑,转身打开支火折子将廊沿的灯都点亮了。
橘黄的灯火将廊沿拢上一层暖色,傅茵心头微暖,见她又站在身边陪着自己,眉头舒展开,分外安心,“好蝉儿,你最懂我了,霍郎今日一定会来的,想来是遇见重要的事耽误了,马上就下雨了,我担心他回来时会淋雨,你再去帮我取两把伞可好?”
“姑娘还说下了雨就进屋,我看你是压根就不在乎自己。”夏蝉小声嘟囔,取了两把伞回来后自己抱着,低低求道:“姑娘呀,咱们别再糟蹋身子了,你进屋待着,奴婢来守着